第050章 黑樹林（十一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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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0章 黑樹林（十一）
“不屬於我的？”橫焰重覆著姜寂洲的問題, “你看錯了。”
姜寂洲打量了橫焰一眼，“看來你這魚妖當得也怎麽自在。”
這語氣，好生熟稔。雖然橫焰地語氣毫無波瀾，冷冷清清。但洛晏聽出來這不是對仇敵說話的語氣, 一點也不像焦娘對她說好久不見, 會讓她頭皮一緊。
他們……居然認識，洛晏心情有些覆雜,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。目光在焦娘、橫焰、姜寂洲三人之間來回看, 姜寂洲能用這麽直接的語氣和橫焰說話, 他們大概很熟。
焦娘喜歡橫焰，毋庸置疑。那麽姜寂洲捅過焦娘一劍，焦娘想殺姜寂洲這件事……算不算大水沖了龍王廟？
“最好是我看錯了。”聽完他的回答, 姜寂洲眸子瞇了瞇意有所指地看向他身後的女子, “別是被人威脅，那就丟人了。”
橫焰微微垂下眼, 手指慢慢蜷起，然後欲蓋彌彰將手背到了身後, 面上還是淡定自然。
他面色平靜, 但洛晏看著他的動作, 覺得有問題，而且問題的答案可能就在他手上。
姜寂洲不再揪著這個問題, “罷了，你不願說的東西, 嘴總像焊了鐵一樣。”
“是誰將你封印在此處？沒人管你？這裏的封印竟然是我從未見過的，我借了些外力才勉強打開一道裂隙。但若是要出去, 恐怕很難，你透露個一星半點的, 或許我就能破解。”
說完，姜寂洲頗為疑惑，“還有，為什麽這只芭蕉精可以來去自如？你卻不行？可別告訴我，你連只剛化形不足兩年的芭蕉精都不如。”
哦？洛晏看向焦娘，原來她年紀這麽小？芭蕉確實是生長很快的植物沒錯，但洛晏看的電視劇裏妖精化形都是幾十年起步，吸收日月精華方可化形，要麽就是偶得機緣……嗯，焦娘應該是這種。怪不得之前在林屬家見她怪怪的，總有點菜鳥演員的意思，原來是剛做人不久。
焦娘瞪著姜寂洲：“不許你這麽說小魚！”
“焦娘！閉嘴。”
橫焰一開口，焦娘當真就噤了聲，雖然不甘但沒再說話。
聽到“小魚”這個稱呼，姜寂洲眉梢一皺，眼底閃過一絲不解。
橫焰依然面色如常，回答姜寂洲的問題，“封印的事，你不必擔心。我會有辦法送你出去。”
焦娘急道：“他不走！”
橫焰眉頭蹙了蹙有些不悅，但還是道，“我在這裏很好，不用管我。”
姜寂洲道：“也是，你有鱗甲，刀槍不入，刺之不死的本事，就是困住你也傷不了你的性命。”
洛晏聽明白了，橫焰是條很厲害的魚，這個刺之不死，好厲害的技能！
橫焰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，只是問：“說說看，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？我能怎麽幫你？”
姜寂洲沈默了一瞬，像在思考橫焰嘴裏的方法是什麽，片刻才道：“我要找橫公魚，要幾片魚鱗。”
“天機樓說橫公魚在此處。我身邊有人身中邪病，天機樓說，需要橫公魚鱗才能解開。”說完他意識到什麽，將四周打量了一番，“難道你就是他們口中的橫公魚？”
橫焰點頭，“是，這裏只有一條魚。”
“是我。”
洛晏盤腿坐下，聽著兩人的話，提取信息：兩人認識，但互相了解得好像不是那麽清楚。
天機樓是上次姜寂洲買消息的地方，如今天下最厲害的信息巨頭，沒有之一。沒人知道他們的消息是怎麽來的，但就是很準確，簡直到了洩露天機的地步，所以名字為天機樓。
橫焰看起來精神不濟的模樣，就算長著一雙紅瞳，卻毫無鋒利感，就是艷麗的紅色也被顯得清冷脫俗。
“那我要的豈不就是你的鱗甲，這對你有影響嗎？”姜寂洲道。
“不會死，不用擔心。”橫焰淡淡道。
聽他這麽說，姜寂洲才放下心來。
洛晏心裏輕輕“啊”了一聲，魚鱗、鱗甲？聽起來很不一般，加上前面姜寂洲說的，橫焰的鱗甲刀槍不入，這樣的東西要用什麽才能熬成湯啊？
咳，現在貌似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。
死這個字橫焰嘴裏吐出來，他還要拔魚鱗給別人，焦娘一急就要跑到他身邊，“小魚！不許拔！你現在……”
“站住！”橫焰擡手阻止她再往前，洛晏想起方才的場景，橫焰似乎很抵觸焦娘的觸碰。
焦娘最終停下來，還默默退了幾步。她瞪了姜寂洲一眼，心有不甘，“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！若你死了，我就殺了他們！”
焦娘不客氣地看向姜寂洲，“實話告訴你，這裏的結界是我下的！我確實化形才不到兩年，但你可知，我從長成到化形也卻也只四年，還是在這樣的環境下，足以說明我天賦異稟！雖打不過你，但你也說了，這結界你出不去，只要我想，我就有能力將你困死！”
“焦娘！”橫焰冷冷出聲。
焦娘袖子一甩，委屈地別過臉。
洛晏眉梢不自覺輕輕動了動，看向焦娘和橫焰，有點好嗑是怎麽回事？
聽完焦娘一番激烈的說辭，姜寂洲道，“你罵她做什麽，我也很好奇，她連那些邪靈都操控不成熟，如何築出這麽厲害的封印。”
焦娘聽著偷偷看著橫焰的反應，小聲得意地道：“當然是小魚教得好，他的修為定在你之上……”
見橫焰沒有制止她的意思，焦娘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，像是炫耀寶貝一般道：“多虧了小魚，我歷練這麽久身上還沒留下什麽傷。他可不像你姜寂洲，那小丫頭被抓走了，你拖這麽久才來！”
“虧她還一心為你說話，眼巴巴相信你，連你不來都接受，真是傻得讓人心疼！”
橫焰低聲呵斥，“焦娘休要胡說！”
洛晏聽完，咳了起來：焦娘你炫耀歸炫耀，好端端的扯我做什麽？
不解釋好像很尷尬，她忙道：“焦娘……姑娘，我和姜少俠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，不是你和橫焰公子這種關系，不可以亂說的……”
她話音剛落，三雙眼睛落在她身上，焦娘是得意又害羞又很高興被人認同，橫焰驚詫還有些微的慌張，姜寂洲眸色微微波動，考究一般盯著她。
洛晏抿唇，完了，好像更尷尬了……
她心裏很抓狂：洛晏，你都說了什麽啊！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！
橫焰道：“姑娘慎言，我與焦娘，清清白白，沒有任何關系。”
洛晏微微頷首：“冒犯了，橫焰公子，我只是想說……焦娘姑娘想錯我和姜少俠的關系了。”
橫焰抿唇，眉宇見有點燥意，打斷了這尷尬的氛圍問道：“是誰需要魚鱗？”
洛晏也立刻回應道：“是我……是我需要橫公魚鱗。”
橫焰將目光轉向說話的人，靜靜看著。
風暴中央的兩人，頗有點惺惺相惜的意思。
洛晏被看得有些不自在，須臾之後，橫焰掀起眼簾，面上沒什麽表情，仿佛已經平息方才的心情，他平靜道：“魚鱗而已，簡單得很。方才焦娘對姑娘多有得罪，橫焰代她給姑娘賠禮。”
洛晏心裏輕松了一些，真是苦盡甘來了。兩片魚鱗對於橫焰來說，不算太過分。她起身道：“沒事……我先謝過橫焰公子。”
“還有誰在上面？”橫焰問道。
“程家的人。”姜寂洲回神答道。
橫焰一頓，“程家，世家啊。”
世家是最難對付的。
“小魚”焦娘想起自己殺死那群術士，還有上面的一片傑作，慌忙先開口道，“是他們先欺負我的，還罵其他姐妹，幾番羞辱，他們活該！這次真不是我要犯錯！”
橫焰回眸。
“唔——”焦娘的話音被封住，是橫焰對她施了一個咒。她掙紮了一下，額上青筋暴起。
橫焰沒有回頭看她，只是道：“你若想掙開這咒法，便掙開吧。我如今是管不動你了。”
洛晏看到他的臉上漸漸泛起一層粉色，胸膛也起伏得快了些，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麽。他聲音淡漠，但裏頭隱隱有些威脅的意思。
橫焰在用自己威脅焦娘。
果然，投鼠忌器一般，焦娘臉上的表情變成了失落，她只往前走了一步，就跌倒在水面，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橫焰的背影，眼裏當即濕漉漉的，卻只能漸漸閉上眼睛，昏睡過去。
姜寂洲蹙眉，“你的法術，怎麽變得這麽差勁？施個咒都要這麽久。”
“是我怠惰。”橫焰答道。
過了一會兒，他道，“程家的人若在，肯定不會放過她，焦娘興許不能在這裏待著了。”
這話說得有些奇怪。
姜寂洲道：“不是‘他們’，只有一個活著，靈力不強根本不及芭蕉精，你不必擔憂。”
“多謝。”橫焰語氣淡淡道。
但洛晏是真的聽出了感激，她能感受到，橫焰對焦娘，肯定不是他嘴裏的清清白白。
姜寂洲道：“你既然這麽憂心她，為什麽不讓她知道？何況以你的靈力加上這道封印，他們根本動不了這個芭蕉精。”
“她不能知道。”橫焰道。
“也不必知道。”
他說的，是他關心焦娘這件事，焦娘最好一無所知才好。
橫焰道：“近來這個封印有異動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何不帶她離開，她看起來不會不聽你的。”姜寂洲蹙眉，有些疑惑，“為什麽這樣變扭？”
洛晏看向姜寂洲，心道愛情這種事哪有為什麽？
但她又忍不住蹙眉，巧了，這也是她的盲區。
“離不開了。”橫焰突然道。
“以後，你自然會懂。”他看向姜寂洲，“有些事是身不由己。”
姜寂洲道：“若你不想她出去惹是生非，肯定有辦法，這難不倒你，你就是故意的。”
橫焰像是被戳中什麽心事，輕聲道：“她太任性了，哪裏都困不住她的。”
這話裏有無奈，又帶著些寵溺。
洛晏聽得心裏都跟著酸酸甜甜的，暗戀？
說著橫焰嘆了一口氣，“沒想到過了這麽久，還是躲不過。想來那人應該告訴你，徹底殺死焦娘的辦法了。”
他道：“你能不能不要殺她，至少今夜，暫時放過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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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寂洲打量了橫焰一眼，“看來你這魚妖當得也怎麽自在。”
這語氣，好生熟稔。雖然橫焰地語氣毫無波瀾，冷冷清清。但洛晏聽出來這不是對仇敵說話的語氣, 一點也不像焦娘對她說好久不見, 會讓她頭皮一緊。
他們……居然認識，洛晏心情有些覆雜, 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。目光在焦娘、橫焰、姜寂洲三人之間來回看, 姜寂洲能用這麽直接的語氣和橫焰說話, 他們大概很熟。
焦娘喜歡橫焰，毋庸置疑。那麽姜寂洲捅過焦娘一劍，焦娘想殺姜寂洲這件事……算不算大水沖了龍王廟？
“最好是我看錯了。”聽完他的回答, 姜寂洲眸子瞇了瞇意有所指地看向他身後的女子, “別是被人威脅，那就丟人了。”
橫焰微微垂下眼, 手指慢慢蜷起，然後欲蓋彌彰將手背到了身後, 面上還是淡定自然。
他面色平靜, 但洛晏看著他的動作, 覺得有問題，而且問題的答案可能就在他手上。
姜寂洲不再揪著這個問題, “罷了，你不願說的東西, 嘴總像焊了鐵一樣。”
“是誰將你封印在此處？沒人管你？這裏的封印竟然是我從未見過的，我借了些外力才勉強打開一道裂隙。但若是要出去, 恐怕很難，你透露個一星半點的, 或許我就能破解。”
說完，姜寂洲頗為疑惑，“還有，為什麽這只芭蕉精可以來去自如？你卻不行？可別告訴我，你連只剛化形不足兩年的芭蕉精都不如。”
哦？洛晏看向焦娘，原來她年紀這麽小？芭蕉確實是生長很快的植物沒錯，但洛晏看的電視劇裏妖精化形都是幾十年起步，吸收日月精華方可化形，要麽就是偶得機緣……嗯，焦娘應該是這種。怪不得之前在林屬家見她怪怪的，總有點菜鳥演員的意思，原來是剛做人不久。
焦娘瞪著姜寂洲：“不許你這麽說小魚！”
“焦娘！閉嘴。”
橫焰一開口，焦娘當真就噤了聲，雖然不甘但沒再說話。
聽到“小魚”這個稱呼，姜寂洲眉梢一皺，眼底閃過一絲不解。
橫焰依然面色如常，回答姜寂洲的問題，“封印的事，你不必擔心。我會有辦法送你出去。”
焦娘急道：“他不走！”
橫焰眉頭蹙了蹙有些不悅，但還是道，“我在這裏很好，不用管我。”
姜寂洲道：“也是，你有鱗甲，刀槍不入，刺之不死的本事，就是困住你也傷不了你的性命。”
洛晏聽明白了，橫焰是條很厲害的魚，這個刺之不死，好厲害的技能！
橫焰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，只是問：“說說看，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？我能怎麽幫你？”
姜寂洲沈默了一瞬，像在思考橫焰嘴裏的方法是什麽，片刻才道：“我要找橫公魚，要幾片魚鱗。”
“天機樓說橫公魚在此處。我身邊有人身中邪病，天機樓說，需要橫公魚鱗才能解開。”說完他意識到什麽，將四周打量了一番，“難道你就是他們口中的橫公魚？”
橫焰點頭，“是，這裏只有一條魚。”
“是我。”
洛晏盤腿坐下，聽著兩人的話，提取信息：兩人認識，但互相了解得好像不是那麽清楚。
天機樓是上次姜寂洲買消息的地方，如今天下最厲害的信息巨頭，沒有之一。沒人知道他們的消息是怎麽來的，但就是很準確，簡直到了洩露天機的地步，所以名字為天機樓。
橫焰看起來精神不濟的模樣，就算長著一雙紅瞳，卻毫無鋒利感，就是艷麗的紅色也被顯得清冷脫俗。
“那我要的豈不就是你的鱗甲，這對你有影響嗎？”姜寂洲道。
“不會死，不用擔心。”橫焰淡淡道。
聽他這麽說，姜寂洲才放下心來。
洛晏心裏輕輕“啊”了一聲，魚鱗、鱗甲？聽起來很不一般，加上前面姜寂洲說的，橫焰的鱗甲刀槍不入，這樣的東西要用什麽才能熬成湯啊？
咳，現在貌似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。
死這個字橫焰嘴裏吐出來，他還要拔魚鱗給別人，焦娘一急就要跑到他身邊，“小魚！不許拔！你現在……”
“站住！”橫焰擡手阻止她再往前，洛晏想起方才的場景，橫焰似乎很抵觸焦娘的觸碰。
焦娘最終停下來，還默默退了幾步。她瞪了姜寂洲一眼，心有不甘，“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！若你死了，我就殺了他們！”
焦娘不客氣地看向姜寂洲，“實話告訴你，這裏的結界是我下的！我確實化形才不到兩年，但你可知，我從長成到化形也卻也只四年，還是在這樣的環境下，足以說明我天賦異稟！雖打不過你，但你也說了，這結界你出不去，只要我想，我就有能力將你困死！”
“焦娘！”橫焰冷冷出聲。
焦娘袖子一甩，委屈地別過臉。
洛晏眉梢不自覺輕輕動了動，看向焦娘和橫焰，有點好嗑是怎麽回事？
聽完焦娘一番激烈的說辭，姜寂洲道，“你罵她做什麽，我也很好奇，她連那些邪靈都操控不成熟，如何築出這麽厲害的封印。”
焦娘聽著偷偷看著橫焰的反應，小聲得意地道：“當然是小魚教得好，他的修為定在你之上……”
見橫焰沒有制止她的意思，焦娘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，像是炫耀寶貝一般道：“多虧了小魚，我歷練這麽久身上還沒留下什麽傷。他可不像你姜寂洲，那小丫頭被抓走了，你拖這麽久才來！”
“虧她還一心為你說話，眼巴巴相信你，連你不來都接受，真是傻得讓人心疼！”
橫焰低聲呵斥，“焦娘休要胡說！”
洛晏聽完，咳了起來：焦娘你炫耀歸炫耀，好端端的扯我做什麽？
不解釋好像很尷尬，她忙道：“焦娘……姑娘，我和姜少俠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，不是你和橫焰公子這種關系，不可以亂說的……”
她話音剛落，三雙眼睛落在她身上，焦娘是得意又害羞又很高興被人認同，橫焰驚詫還有些微的慌張，姜寂洲眸色微微波動，考究一般盯著她。
洛晏抿唇，完了，好像更尷尬了……
她心裏很抓狂：洛晏，你都說了什麽啊！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！
橫焰道：“姑娘慎言，我與焦娘，清清白白，沒有任何關系。”
洛晏微微頷首：“冒犯了，橫焰公子，我只是想說……焦娘姑娘想錯我和姜少俠的關系了。”
橫焰抿唇，眉宇見有點燥意，打斷了這尷尬的氛圍問道：“是誰需要魚鱗？”
洛晏也立刻回應道：“是我……是我需要橫公魚鱗。”
橫焰將目光轉向說話的人，靜靜看著。
風暴中央的兩人，頗有點惺惺相惜的意思。
洛晏被看得有些不自在，須臾之後，橫焰掀起眼簾，面上沒什麽表情，仿佛已經平息方才的心情，他平靜道：“魚鱗而已，簡單得很。方才焦娘對姑娘多有得罪，橫焰代她給姑娘賠禮。”
洛晏心裏輕松了一些，真是苦盡甘來了。兩片魚鱗對於橫焰來說，不算太過分。她起身道：“沒事……我先謝過橫焰公子。”
“還有誰在上面？”橫焰問道。
“程家的人。”姜寂洲回神答道。
橫焰一頓，“程家，世家啊。”
世家是最難對付的。
“小魚”焦娘想起自己殺死那群術士，還有上面的一片傑作，慌忙先開口道，“是他們先欺負我的，還罵其他姐妹，幾番羞辱，他們活該！這次真不是我要犯錯！”
橫焰回眸。
“唔——”焦娘的話音被封住，是橫焰對她施了一個咒。她掙紮了一下，額上青筋暴起。
橫焰沒有回頭看她，只是道：“你若想掙開這咒法，便掙開吧。我如今是管不動你了。”
洛晏看到他的臉上漸漸泛起一層粉色，胸膛也起伏得快了些，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麽。他聲音淡漠，但裏頭隱隱有些威脅的意思。
橫焰在用自己威脅焦娘。
果然，投鼠忌器一般，焦娘臉上的表情變成了失落，她只往前走了一步，就跌倒在水面，睜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橫焰的背影，眼裏當即濕漉漉的，卻只能漸漸閉上眼睛，昏睡過去。
姜寂洲蹙眉，“你的法術，怎麽變得這麽差勁？施個咒都要這麽久。”
“是我怠惰。”橫焰答道。
過了一會兒，他道，“程家的人若在，肯定不會放過她，焦娘興許不能在這裏待著了。”
這話說得有些奇怪。
姜寂洲道：“不是‘他們’，只有一個活著，靈力不強根本不及芭蕉精，你不必擔憂。”
“多謝。”橫焰語氣淡淡道。
但洛晏是真的聽出了感激，她能感受到，橫焰對焦娘，肯定不是他嘴裏的清清白白。
姜寂洲道：“你既然這麽憂心她，為什麽不讓她知道？何況以你的靈力加上這道封印，他們根本動不了這個芭蕉精。”
“她不能知道。”橫焰道。
“也不必知道。”
他說的，是他關心焦娘這件事，焦娘最好一無所知才好。
橫焰道：“近來這個封印有異動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何不帶她離開，她看起來不會不聽你的。”姜寂洲蹙眉，有些疑惑，“為什麽這樣變扭？”
洛晏看向姜寂洲，心道愛情這種事哪有為什麽？
但她又忍不住蹙眉，巧了，這也是她的盲區。
“離不開了。”橫焰突然道。
“以後，你自然會懂。”他看向姜寂洲，“有些事是身不由己。”
姜寂洲道：“若你不想她出去惹是生非，肯定有辦法，這難不倒你，你就是故意的。”
橫焰像是被戳中什麽心事，輕聲道：“她太任性了，哪裏都困不住她的。”
這話裏有無奈，又帶著些寵溺。
洛晏聽得心裏都跟著酸酸甜甜的，暗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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